本报记者 李夏至
央视最近推出了一组“问诊”中国足球的系列报道,由张斌与白岩松主持。这个节目如果是在三个月前播出,也许出现在主播台上的还会有体育名嘴刘建宏。喜欢他的球迷或许能够想象出,他用习惯性的忧思与激情来为中国足球建言献策的场景。
但是,转型为乐视体育首席内容官的刘建宏,如今关注的焦点已不在那里。近日,乐视体育宣布近期将完成不低于5000万美元的A轮融资,明年还准备雄心勃勃地进军体育产业。用刘建宏自己的话说,他已不再是指点江山的“裁判员”,而是成了赛场上的“运动员”。
刘建宏的新办公室并不大。在朝阳区十里堡一座不起眼儿的小楼上,乐视体育暂时和乐视电视共用一层工作空间,他的独立房间是全透明的格局。从那里望出去,可以看到上百位年轻的工作人员,忙碌而有朝气。
接受采访时,刘建宏刚刚从一整天连轴转的投资会议、内容会议、合作商谈中脱身。虽然嘴上说着状态还不错,但还是明显的有些疲惫。自8月18日离开央视、正式入职乐视体育以来的三个多月,刘建宏都是这样的状态。
作为乐视体育的首席内容官,刘建宏需要直接向公司的CEO雷振剑汇报。他统领着一百多人的内容团队,下辖包括总编室、数据分析中心、节目生产制作中心、版权运营中心、节目推广中心等多个部门,从一档节目的策划到乐视体育整体的招商融资,都要在场。
上周四,乐视召开了2015年度的资源推介会,刘建宏的发言成了整场推介会上最受关注的环节。那是他进入乐视后第二次在这个新舞台上公开露面。“投资人看一个公司是否适合投资,一是看赛道,二是看选手。”刘建宏习惯性地使用着体育专业词汇,来描述自己对新公司的作用,“我就是那个选手”。
三个月的磨合,这位“选手”显然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。刘建宏的办公室里有一台70英寸的新款乐视超级电视,大部分时间都是开着的。即使在接受采访时,他也不忘拿这台电视来举例,“你看,手机、iPad、电脑、乐视TV,我们有四屏,这就是全新的传播方式。”
新媒体领域的各种专业词汇,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用语。就连等电梯时,看到周围的人都在低头玩手机的场面,他也会激动不已,甚至想要把这个“神奇的景象”拍成宣传片,“这反映了时代的潮流,移动端是未来。”刘建宏说,“我愿意拥抱新的媒体。”
事实上,刘建宏向来都是一个愿意追逐新鲜事物的人。他回忆起自己1982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读广播电视专业时,老师曾说电视就是未来发展的趋势,于是他在就业时便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一行。“我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,总想尝试点儿新的可能性。”他透露,自己和乐视签订的是长期合约,“既然决定人生的下半场就在这儿打了,那就一定要打得轰轰烈烈。”
进入乐视体育,刘建宏并没打算把他在央视的工作直接搬到新媒体上。“我们不仅只做赛事直播和资讯节目,还要做周边产品,自己举办联赛、发彩票,对整个体育产业都会产生影响,这当然是完全不同的局面。”他承认,乐视体育的野心是打算从上游直接入手,打通体育产业,这也是他在以前平台上想做却无法实现的事。“过去即使你再懂一个领域,你也只是裁判员的身份,可以点评和判断,但你改变不了现状。”
这一次从电视跳到了新媒体,刘建宏的人生变轨让他从前在央视的一些同事动了心。但刘建宏遵守着和老东家不成文的约定,因为他保证过“不会那么快地去挖人”。对于后来者,刘建宏有两个看似矛盾的态度。他开玩笑说:“如果有感兴趣的年轻人要来,我劝他们尽快。”可他又郑重建议,“对传统媒体和新媒体没有足够清醒的认识,没有足够强烈的改变意愿和创业决心的人,还是不要轻易复制我的选择。”
其实,刘建宏更看重一开始就在网络中自由生长的新鲜血液。“传统媒体出身的人可能很懂体育,但不一定了解网络,未必就很合适。”他说,乐视体育目前在努力从内部培养自己的主持、评论和内容团队,“这里会给年轻人更多的机会去尝试,只要有可能,就把他们往前推。”
不过,刘建宏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新闻理想。他说,等到明年时间稍微宽裕了,自己会开播一档乐视版的《足球之夜》,还会联手自己的前同事黄健翔,重新做一档足球评论节目,“毕竟要做这个领域,当然还是我们俩了。”
业界观点
电视人频跳槽
更多为“自由”
自从2004年凤凰卫视主持人梁冬跳槽百度起,传统电视人出走的消息便不时传出。尤其是近两年,新近崛起的视频网站更是成了电视人眼中的新出路。
2012年,原央视主持马东加入爱奇艺任首席内容官。同年,原浙江卫视主持朱丹宣布解约卫视,成为自由身份,随后在视频网站担任访谈节目主持。今年3月,浙江卫视主持华少亦跨界网络,加盟主持腾讯视频多档娱乐节目。上月,原央视《喜乐街》团队先后跳槽至爱奇艺,成为马东工作室制作力量。而原央视新闻主播邱启明,在先后跳槽湖南卫视和香港亚洲联合卫视之后,最终选择在搜狐财经落脚。
“更自由更有尊严的工作环境,是吸引力所在。”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常务副院长尹鸿表示,新旧媒体之间对待个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文化氛围,传统电视台主持人的跳槽,多半是出于对所处环境的不满。朱丹本人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,“恢复自由身”是重要原因,“能够在选择节目上有自由度,节目里也有话语权,个人的时间安排也相对灵活。”
不过,前媒体人彭晓芸表示,从大众的角度来看,媒体人自身的素养远比媒体平台本身更具吸引力,“不管什么形态的媒体,我的原则是坚持‘盯人’。专业上令人信任的媒体人去纸媒、去网络,还是做电视、做视频,我的眼睛就会转向哪里,压根儿不管他服务于哪个媒体平台。”